原创作者:李戎
尝读“翡翠(制件)寓意”微文,阅罢总觉得没有写全,更没有写深。蜻蜓点水,七八个字十几个字就想把人家翠雕设计师和刀工师傅们肚子里存放良久的完美意思说明白?结果是根本就没有说明白,甚至只说了不要紧的方面而没有说人家最想表达的重要方面,直气得翠雕设计师、刀工师傅“叫苦连天”。
这种浅尝辄止、“半”途而“废”式的“翡翠(制件)寓意介绍”,既误导了新手,也让老手们读不过瘾。出于这个原因,我从今天起,就试着来补写一点“翡翠制件的寓意”连载,把意思说深入一点、清楚一点。希望我这“狗尾续貂”能够对新进圈子的翡翠爱好者们“饥渴学知识”有所帮助,对藏家、商家“老手”们也有一点儿参考作用。
其一,这个连载系列文章里的翡翠图,全部都是我自己所收藏的翡翠藏品(随意抽出了其中的一部分),而没有使用别人的藏品,并且是用普通相机或手机所拍的粗糙图片。
其二,这些抽出来拍图入文的翡翠藏品,大部分都是100年以上甚至两三百年的老件、老工——手工(“老工艺”)制作的,而其中很少一部分才是“老石新做”“老料新工”的制件。
①自然界任何陈旧的东西(包括“人”),岁月都会给它留下氧化的“年轮”。譬如翡翠,就会有老化开片微观痕迹(显微可见)。就算你把“包浆”去除,但老化开片印记仍然是存在的(除非使力重新“打磨”过,把它毁掉)。
②“老工/手工”跟现今的“半机械/半电脑/半手工”也是完全有区别的。
③“老石新做”“老料新工”是近几年才大量冒出来的,曩昔还不敢干(原因大家都知道),而我这些具有老化开片特征的翠件“受让”得很早(当然那时的价格也比现在高几十倍上百倍)。
其三,文章中先写哪件,后写哪件,没有“顺序”,没有“规律”。我是今天随意看到哪几件,就先写这几件;明天手边是那几件,那就干脆又去写那几件…… 一直写到不想写了 或忙起来了没时间写了 为止。
华夏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迄今为止,根据出土文物显示,全世界公认最早的文明是苏美尔文明,但苏美尔文明既是西方文明的源头,更是华夏文明的源头。即苏美尔文明是全世界一切文明的总源头,而且“苏美尔”的真正准确翻译应该叫“古华夏”才更贴切。
华夏文明也是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文明。有人说,中华民族有“三十万年的民族根系,一万年的文明史,五千年的国家史”——我很赞同,不过今天我却要提出一点点质疑(或者叫“补充”也可以):苏美尔如果真正就是古华夏的“虞朝”、哈拉帕如果真正就是古华夏的“夏朝”的话,那么我们的“国家史”就远远不止五千年)。
总之,一万年或五千年的历史,就有一万年至少五千年的玉文化(其实早就有很多万年以上的古玉器出土了)。在源头,生活在广阔地区的先民们(注意:那时候地球上是没有“疆界”、“国界”概念的,你人在哪儿生活,那儿就是你的家园——在苏美尔和哈拉帕,出土了很多古华夏的文物[如上三个图]——所以如果不跳出“[远古时期]疆界束缚”的桎梏,思路就会发生谬误),艰难地将点点滴滴的刻符镌于玉上,汇集成无数的涓涓细流,伴随着历史的推进,中华民族跨入了文明的门槛。从商代一直到汉代,长达一千多年,玉器进入了帝王之家,但是就像伟大的黄河长江注定要汇入大海一样,玉器也注定要向更广大的普通人流奔涌。
经过两千多年的琢造和积累,玉器终于跃出宫阙,来到民间,在这里,它挣脱了自身的矛盾和冲突,以一种安祥温润的美好形态傲然民间,就如同它所承载的礼天祷地功能一样,面对无限的天下苍生,面对无限的时空,既浩浩汤汤(shānɡshānɡ),又从容不迫。
中华民族自古是一个爱玉的民族,自从翡翠从当时的云南永昌府传入内地(严格说,当时并不算“从缅甸传入中国”),从皇家到黎元,就都迷恋上了这古老的翡翠,进而把玉文化推衍出“茫茫九派”的“翡翠文化”,从此演奏着绿色的音符。这绿色,象征着大自然与生命力,象征着年轻与活力,同时又象征着和平、奋发、自强不息,最能体现中华民族的精神。
浓翠欲滴,冰凝透彻,观之娇美温润,本质却至刚至柔,与古来“君子”所追求的品格境界正相侔合。人们把翡翠硬硬的质地、莹莹的光泽、透透的水头、幻幻的颜色,加之可琢可雕的特性,与仁、义、智、勇、洁之自古追求的品格联系起来,将皇家贡石翡翠演绎到了极致。更由于乾隆皇帝的钟爱,把这种来自雾露河古河床的天赐宝石褒称为“帝王玉”,从此,这内蕴儒家文化的绿色精灵,便成了皇亲贵胄们的追捧之物,后来更成为慈禧、蒋夫人宋美龄、顾夫人黄慧兰们的最爱。迨至如今,人们欣赏翡翠,已不仅品藻它外表的晶莹剔透,青翠水润,同时更注重它所内蕴、连缀的中国传统文化细胞。这些,都是千百年以降,中国翡翠文化的凝聚与沉淀。
沿习上述中华传统文化,先民们创制了许多对美好生活向往和追求寓意的吉祥图纹。这些吉祥图纹遵从古代人民的欣赏习俗,同时也反映了人们健康的思想情感,流传广远,喜闻乐见,故在翡翠身上也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使镌纹翡翠成为传承中国传统吉祥文化的一类重要载体。玉是国人手中的宝,更是国人心中的魂,金银有价,玉度有缘;同时,人们在佩饰翡翠、享受玉美的同时,也把吉祥与福气“随身带着”了,因而民间才流传“穿金显富贵,戴翠保平安”的吉语。
翡翠制件体现出的吉祥文化内容丰赡,内涵深刻,人物、动物、植物、器物,安、祥、喜、定,福、禄、寿、财……可视作各种吉祥文化涓流的概括与代表,和中华民族特有的传统文化菁华之一,不仅表达着国人的物质满足,更凝结着国人的伦理情感、审美情趣及其对生命意义的理解。
接下去,我就以具体的翠件纹饰为实例,一件一件地说说翡翠制件的寓意(紧转下一篇文章):